杂粮果腹

佛系写手。
(意思就是你猜我更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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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羞草

她的摊位前,永远是最冷清的一隅。

不知是害羞,还是不屑,她从来不叫卖。在旁边摇滚乐的DJ节奏中,她悠悠然支起架子,将一张素洁的纸用银色的大夹固定在画板上,然后踏着节奏打开一直随身带着的颜料盒,哼着歌用那不一粗细的画笔在尚未勾线的纸上挥舞。一会功夫,几支沾着露水的玫瑰,或是一株青翠欲滴的垂柳便像魔法般跃然纸上。

也偶尔有顾客在她的摊前驻步,翻几张画问价格。这时,她总是会抬起头,眨着水秀的大眼睛,细细打量一下来客,笑笑:“随便给!”她似乎不是为了钱而在这里的。顾客也不见外,轻轻抽出相中的画,以一张十元或二十元的价格买走。她也不恼,依旧无声的在纸上挥舞着。直到太阳下山收摊时,几张局指可数的钞票被她留在原地,最后被其他人捡走。

她总是神神秘秘地来,神神秘秘地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

在她的摊位旁,是一个卖衣服的小伙子。做生意的,都是明白人。所以每每看着那小伙子体贴地帮她占好最好的位置,还装作没事人的时候,都互相谈论、偷笑、造着谣,总认为他们有一腿。

嗯,都是明白人哪。

但事实上,小伙帮她的理由简单地不能再简单了——同情。大热天出来摆摊,作为同行,确实明白其中的辛苦。

转折发生在一个晚上。

无人光临的疲倦笼罩在所有人上方,路灯昏黄,诡异地闪烁着。他歪头瞧了瞧不为所动、一直挥动着手臂的她,终于是没有抵过瞌睡虫的攻击。难得的凉风伴随着树叶“沙沙”,他闭目养神起来。

“呯!哗啦——”他被这样的声音吵醒,睁眼,发现她被人拽着胳膊,用力向一边的小巷中拉去。她的身体明显地发抖,嘴唇哆哆嗦嗦连“救命”都喊不出来。她的画架画笔颓落地摔在一边,纸张被扬得漫天飞舞,倒像一场毫无征兆的大雪,美得凄凉。

见硬拽不走,三个肌肉健壮的男人对视一眼,猥琐的笑容在嘴边叼着的香烟升起的一片灰蒙中时隐时现。而她的双眼却只是盯着早已落地的一幅画发呆。

他一下站起,却没有凑过去。其他摊位的小贩对这一幕指指点点,见怪不怪地谈着、笑着、漠视着——刺痛了他的眼。

突然,她甩开男人们的手,冲出包围圈去夺地上的画。然而他们的动作比她更快,先一步拦过了她。为首的那个人拾起那张画,端详半天,狞笑着说了句什么,便毫不留情地将那副画几下撕烂,放开手随风飘散,卷成一堆堆,被风带远了。

他看清了,是那株含羞草,她用心最多的一幅画。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三人,望着眼前的碎片,绝望般地伸出手,企图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有。

一片幻光!她尖叫起来,划破寂静,泪水连成线。

他终于忍不住了!再也忍不住了!当那三人再次走进她时,他像一支离弦的箭一般,毅然冲了过去。

似乎有人与他并排冲了过去……他忘了,只知道,他摔倒了……

等他醒来,第一眼入目的是她的身影。她正在拿走花瓶中的百合,插上几支郁金香。地上几盆含羞草,粉色的花正开得热烈。

小伙躺在单人病房里那布置得像家一般的床上,郁闷地看着打着石膏的脚,微微叹了口气。

真是没想到,冲过去时,竟会被压布的砖头绊倒。更没想到,自己像个壮烈负伤的战士一样,竟还骨折了。

他偏了偏头,像那天看她一样再注视着眼前忙碌的身影,踌躇许久,终于开口:“那个……我没想到你是……”

“嘘——”她转头,将食指抵在唇上,示意他不要说。

她俏皮地眨眨眼,笑了。

他知道,那笑,就像那几盆含羞草、那一张含羞草的画一样——

美,只为值得的人,绽放。


作者的话:

这个这个……我来凑个数……

总觉得一直嗑小说太无聊了是不是?

来一篇短篇的散散心?

(虽然被我曾经的语文老师表示这个小说原谅他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深意……)

啊我就写写玩玩的嘛……虽然也很想被认可啦……

嘿嘿,还得继续努力呀!ヾ(◍°∇°◍)ノ゙